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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不是我杀的。精选章节

精选章节

1.

这是一间游轮上的房间,满地的鲜血,而我就坐在这一地的血泊里。

在我的面前是一具被抽出手脚筋的男尸,动手的人技术非常好,抽出的手脚筋非常完整。

我面前的门开了,随着一声尖叫,游轮被管控了起来。

2.

审问室里,雪白的灯对着我,一身警服的女性坐在我面前,神情严肃。

警官:“宋识因,女,前京都第一人民医院外科医生,三年前因医闹手伤转业,现景南大学神经生物学在读博士,对吗?”

我点点头:“是的,警官。”

三年前,我就业于京都第一人民医院,因为医闹再也拿不了手术刀,所以重新求学,考上了景南大学神经生物学博士,更改人生计划改走学术路线。

警官严厉的看了一眼我,继续说到:“死者李志,你可认识?”

李志就是在游轮上,死在我面前的男尸。

我干脆的点点头:“认识,三年前他儿子车祸被送到医院,我是他的抢救医生,他儿子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失去生命特征了,所以抢救失败了,但是他认为是医院瞧不起他没钱,没有用心抢救他儿子,所以医闹砍伤了我的手。”

我记得很清楚,因为我的人生因此被完完全全改变了,我永远忘不掉这个人,这场手术。

警官猛的一拍桌子:“因为他害得你再也拿不了手术刀,所以他出院后你就杀了他?”

我并没有被吓到,我理智的回答到:“李志的死跟我没关系,他是被抽出手脚筋后被失血过多死的,我的手在三年前已经废了,虽然经过治疗不影响日常生活,但做不到这么完整的抽出手脚筋。”

要我来评价的话,我会说李志的死是一场艺术,行凶者完整抽出手脚筋后李志还没有死,伤口的创面非常完整,除了抽出手脚筋没有再造成任何一点额外创伤。

所以可以得出的结论是,凶手下手极快极稳,且有着精湛的解剖技术,而这恰好是现在的我所不具有的。

警官目光严肃地与我对视良久,她或许认为李志的死跟我肯定有关系,但她没有证据。

警官目光沉沉:“李志身上确实没有你的指纹,扔在他身边作为凶器的手术刀上也没有你的指纹,但你可以解释一下,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房间吗?你有看到行凶过程吗?你有看到凶手吗?”

警官不间断的快速询问道,她不许我思考,要求我立即回答。

我没有意见,顺从的回答着问题:“我不知道,我只是到轮船上玩,后面喝了一些酒有些头疼,所以准备回房间,在经过那个房间的时候突然脖子后一疼,然后就没有了意识,我醒来的时候李志已经死了。”

虽然李志死了,我确实有些高兴,但我确实不清楚他怎么死的,或许是哪个无名英雄替天行道吧。

我漫不经心的想到。

警官没有说话,只是看着我,我脖子后面确实有伤痕,案发现场的监控被破坏了,但其他地方的监控可以证实我的话,我只是在大厅喝了一会儿酒,然后朝着自己的房间方向走去。

我的话没有破绽。

警官不甘心的看着我,或许在她看来这一切都太巧合了,有宿仇的两个人出现在一个房间,一个死了一个活着,案件真相似乎再清楚不过了,怎么就缺少了证据。

警官:“我再问你一个问题,为什么三年前你的手受伤,你却没有任何伤心表现?”

“我看过相关案件记载,你在案发当天就自己报了案,随后就联系律师起诉,第二个星期就办了离职手续,年底就博士入学,你太冷静了。”

我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心情,想不起来了。

好像我的表现确实有点过于冷漠了,但我觉得这其实很正常,伤心解决不了任何问题,还不如想想接下来怎么做。

而我一向是自信的,我人生的出路多得是,我不太在意那件意外,除了打破了我的人生计划外,我其实没有更多的损害,人生计划换一下也行,世界上大多数人都不会一个计划走到底,不断更换才是常态。

我解释到:“选择做医生只是我高考后随便选专业后做出的决定,规划好的人生计划,拿不了手术刀,我也可以换条路走学术路线,这对我来说不难,也没有过多偏离我的计划,我没必要难过。”

而且,最重要的是。

“李志已经付出了他的代价,他锒铛入狱,出狱后也过得潦倒不堪,我实在没必要跟这种人计较。”

我冷静的说道,我知道我的答案太过于冷漠,像个旁观者,但这确实是我的想法。

面前的警官像看变态一样看着我,她完全不能理解我:“你可以走了,你被保释了,但在案件结束前请不要随意离开本市,请随时等待传唤。”

我点点头,顺从的看着她解开我手上的镣铐,然后起身离开,我的律师正在外面等我。

离开审讯室前,我看了一眼她挂在胸前的名牌,白续湘。

很不错的名字,让人印象深刻。

我抬头看着她,她正警惕的看着我,也是,她坚信我跟李志的死脱不了干系,而李志死相残忍,那确实需要警惕。

我笑了笑:“白警官,你名字很好听。”

我好像有点恶趣味,看着她一面坚持警察的职责,一边又克制不住露出害怕,我感觉很有意思。

不过也是,她看起来才毕业没多久,怕是第一次接触这种凶杀案,估计正害怕呢。

我难得感到一丝怅然,当时遇到医闹的我也才刚出社会没多久呢。

我没在耽搁,离开审讯室,带着律师干脆离开了警察局。

3.

再次听到白续湘的消息时,我又被传讯到了警局,又坐在了熟悉的位置,另一个眼熟的警官坐在了我的面前,当初白续湘的位置。

这个警官我见过,当初在游轮上把我押解到警车上的正是他,好像是刑侦队的队长。

我不知道我这次被传讯的原因,但我不太介意,我刚发表了一篇论文,现在正处于休假,有的是时间。

我看了看他胸口的名牌,燕衔春,也是个很好听的名字。

我主动问道:“你好,燕警官,我能知道为什么是你来讯问我吗?白警官呢?”

燕衔春冷淡的看着我:“你不知道吗?追查李志案的警察在昨天返回游轮时,全部遇袭。”

我有点惊讶:“白警官也遇袭了吗?她还好吗?”

我是有点担忧的,我挺喜欢那个做事认真的女孩子,明明那么害怕我,还是认真严肃的来讯问我。

燕衔春仔细的打量了我的神情:“这跟你没关系,我问你,你昨天在哪儿?”

我回忆道:“我在学校,开了一天的会。”

一个研讨会,关于“学习记忆的神经机制”,虽然到最后也没讨论出个结果,但确实讨论了一天。

燕衔春继续问我,他的问话比白续湘尖锐多了:“据我所知,你前段时间刚发表了一篇关于‘胰腺癌神经浸润’相关的论文,现在正处于休假状态,为什么会突然返回学校参加这研讨会,这个研讨会跟你日常的研究方向似乎不太相关?”

关于这个问题,我还真有正当理由。

我:“我导师的女儿,我的小师妹她的研究方向是这个,我是陪她去的。”

这个社会到底是个人情社会,导师他最近有事出国了,临走前把师妹拜托给了我,我不得不浪费时间陪她去参加这个研讨会。

虽然我也不知道我陪着对她的研究有什么意义,但小师妹要求了,反正我也没重要事,就去了。

燕衔春:“难道不是知道昨天会有人袭警,特地找的不在场证明吗?”

我抬头跟燕衔春对视,再一次感叹,他可比白续湘难对付多了。

我正经道:“燕警官,你这是无端诽谤,李志的死我确实有很大的嫌疑,我不否认,醒过来看到他死了的时候,很是高兴,但我不可能因为他陪葬我的前程。”

停顿了一下,我罕见的露出尖锐的情绪:“他算什么东西,也配?”

表现得再不在意, 从我选择临床医学开始,到入职京都第一人民医院,我花了整整八年的时间,这八年的殚精竭虑一朝全部付诸东流,偶尔午夜梦醒我也是会难过的,我又不是机器。

燕衔春冷漠的看着我,对我的话没有发表评价:“麻烦你今天跑一趟了,你可以离开了。”

我离开审问室,习惯性在开门离开时, 转头看了燕衔青一眼。

他正站在昏暗处看着我,注意到我的目光,他平静的与我对视,似乎在说,我会一直看着你,直到你露出破绽。

我突然有些想笑,李志的死确实跟我没关系啊,他们再盯着我,也不会有任何结果,我不会因为一个废物葬送我的前程。

警局外阳光正好,就如我光明灿烂的前程。

4.

又有一桩凶杀案发生了,案发现场跟李志案很相似。

别误会,我说的不是行凶手段相似,而是现场情况相似。

本次的死者叫做何路豪,死前正在和妻子打离婚官司,他是个家暴犯,他的妻子因为家暴肾脏破裂。

他也是失血过多而死,不过和李志不一样的是,他并没有被抽出手脚筋,而是被挖出了肾脏。

和我一样,被家暴的受害者方听晚也被打晕在现场,不过她没我冷静,据说被何路豪的死相吓到了,惊厥过度在警察抵达现场时,又昏了过去,现在还在医院接受心理疏导。

方听晚,其实这个名字也挺不错的。

得知消息时我正在医院,虽然我不能再动手术了,但是受伤前我是医院有名的外科圣手,所以哪怕我不能再动手术,有空医院也会请我回去指导一下新医生。

啧,又想起来当初的事了,好吧,我说实话,我其实蛮遗憾的,毕竟我当初可是上过新闻,被媒体称为医学界新星的天才医生啊。

言归正传,因为两桩案件相似度较高、发生时间也不远,所以警方怀疑是同一人作案,现在已经并案调查了。

5.

我又第三次坐在了审问室里,不过不同的是,这次我隔壁审问室也有人在接受审问。

来审问我的依旧是燕衔青,真遗憾,难道白续湘还没回来吗?那场袭击她受伤很严重吗?

有问题就问,人类长嘴会说话就是用来问问题的。

我等燕衔青坐下,笑着问他:“白警官还没回来工作吗?”

燕衔青看了我一眼,这次倒是回答了:“她在隔壁。”

应该不是我的错觉,燕衔青这次对我的态度明显好了不少,也是,何路豪案发生后多多少少能减轻我的嫌疑,不过这只是暂时的。

想着我露出个遗憾的笑容,提前为接下来的问话默哀。

燕衔青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,按流程问道:“前天晚上你在哪儿?”

何路豪案发生在前天晚上,因为昨天方听晚精神崩溃没办法接受调查,所以警方只好把问话时间延后,顺带着把我的讯问时间也延后了。

我大概知道为什么,我的感知挺敏锐的,我能知道从李志案后,警方一直有派人暗中监视着我,只是我装作不知道而已。

我老老实实回答道:“在家,我从第二次传唤离开后,我就一直呆在家里,只在昨天下午离开家去了医院。”

燕衔青低头记录着笔录:“有证人吗?”

我:“没有,从回家到去医院,我一直是一个人。”

燕衔青记录的手停顿了一下,他抬头看了我一眼,片刻后他站起来:“请稍等一会儿,我很快回来。”

说完他就出门了。

我知道他要去做什么,他要去问负责监视我的警察关于我这几天的行踪,不过他注定不会得到想要的答案。

我百无聊赖的等着,目光移到了墙上,隔壁方听晚也在接受审问,白绪湘会像问我那样问她吗?

不过白续湘这次应该不会害怕了,毕竟方听晚真的是个很胆小的女孩呢,连被家暴都不敢反抗。

燕衔青很快回来了,他原本有些回春的脸又重回冰河时期,他冷冰冰的看着我,继续问到:“那你有证据可以证明你这几天都一直在家吗?”

让我猜猜负责监视我的警察给他的答案。

“宋识因这几天并没有离开家,但她家家门紧闭,窗帘也一直关着,我不能确定她是否一直在家。”

我住在一个别墅区,我家是独栋别墅,邻居很少,和高楼大厦相比有一个优点,但对燕衔青来讲应该算是缺点,那就是我离开的方式非常多,也不一定拘泥于大门。

毕竟警方也没那么多人手360度无死角监视我家所有方位。

这样想着,我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
燕衔青脸色更冷了,他敲了敲桌面,加重语气:“宋小姐,请你端正态度,配合警方调查。”

我并不怕他,这两件案子都跟我毫无关系,我有什么好怕的,俗话说得好,身正不怕影子斜。

我思索了一下,给出了一个合理的建议:“我家里并没有安装监控,但门口是有监控的,我每天早上都会在门口拿当天的食材,应该可以证明我一直在家,而且小区物业有安装监控,可以看到我有没有出小区。”

我是一个很注意享受的人,我只吃最新鲜的食材,所以每天都有专人把我需要的生活物资送到门口,不过我并不许任何人进入我家,所以都是送到门口,我再自己拿进去。

燕衔青没什么情绪的看了我一眼:“前天晚上你所在的小区进行系统升级,从前天早上开始到第二天监控系统全部停摆,没有任何监控。”

我有点沉默,叹了口气,这怎么事事都不顺利,这让我自己都觉得我的嫌疑很大呢。

我回忆了一下:“好像是有这回事,物业提前一个星期跟业主发过消息,抱歉啊,燕警官,我刚刚忘记了。”

我道歉到,但没什么诚意。

燕衔青还没有说话,审问室被敲响,一个年纪稍微大一些的警察走了进来,递给燕衔青一份文件。

不知道是什么文件,燕衔青看起来似乎比刚才高兴了一点。

燕衔青先向那位送文件的警察道了一声谢:“谢了,袁队,来得很及时。”

袁队,袁雪吗?

我知道她,一个很优秀的警察,一年多以前我向某个法医前辈请教的时候,恰好和她碰到过一次,有些印象。

真遗憾,负责这桩案子的不是她,不然我还能被她审讯呢。

袁雪看了我一眼,她似乎也不太喜欢我,但她没说什么,送完文件很快就离开了。

我知道为什么,像我这种坐在审问室态度都不端正,还对警察一点敬畏心都没有的人,该是他们警方最不想遇到的嫌疑人吧。

燕衔青对我扬了扬手上的文件,随后递给我:“宋小姐,关于你家的搜查令下来了,还要麻烦你在这儿再等我们一下,等我们去你家搜查一遍。”

我翻开文件,没有任何问题,确实是对我家的搜查令,我点点头,态度很配合:“250301,我家的开门密码,燕警官可要搜仔细点。”

想了想,我又补充到:“我名下所有房子密码都是这个。”

25年3月1日,是我遭遇医闹那天,我已经想不起来我把它作为密码的初衷了,反正确实用了三年了。

燕衔青看着我,像在看一个冥顽不灵的固执犯,他没说什么,大踏步离开了审问室。

他去搜查我家了,不过他什么都不会查到的,希望警方搜查过后能明白,我真的是一个再清白不过的人了。

我真的什么也没干。

6.

燕衔青在去搜查我住所的时候,我并没有真的什么事不干呆在审问室等他。

白绪湘又进来了。

她应该刚刚结束对方听晚的审讯,白续湘还是太年轻了,还不能很好的控制情绪,她的脸上还残留着一丝对方听晚的同情。

我其实知道方听晚的事,在新闻上。

方听晚家暴离婚案在网上热度不低,在何路豪死之前就上了热搜,引起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同情。

而且还有一点,我跟方听晚并非毫无关系。

白绪湘坐在我对面:“宋识因,你认识方听晚、何路豪吗?”

我想了想:“我在网上刷到过他们的离婚官司,但我想白警官想听到的答案应该不是这个。”

“我不认识何路豪,但我认识方听晚,她是我高中数学竞赛指导老师的女儿。”

方听晚比我小几岁,我高中的时候是竞赛生,常年奔波在各项竞赛里,方听晚的母亲正是我的负责老师,毫不客气的讲,高中三年,方老师陪伴我的时间可能比陪伴方听晚还长,毕竟大年三十她还要陪着我呆在竞赛培训营里。

我只见过方听晚一面,她来陪她妈妈过年,方老师带上了我,毕竟我一向是她最骄傲的学生。

毕业后我还跟方老师有联系,据说我还是方听晚的偶像,她以我为目标,高中三年也努力参加竞赛,最后被降分录进了京都大学。

我思考了一下,很坦然的表示:“但除此之外我跟方听晚并没有什么联系。”

学医真的很累,我虽然有些天分,但也要付出极大的努力,学医八年到最后就业,我每天都很忙碌,基本上没回过老家,偶尔去看望方老师也没碰上过方听晚。

方听晚结婚的时候,我正倒霉遭遇医闹,重新准备读书的事,方老师也就没有联系我。

所以我跟方听晚真没什么交情,连她婚后不幸都是在新闻上看到的。

我看着白续湘很冷情的表示:“我既然都不愿意为了自己的手报仇,也当然不可能为方听晚报复她的前夫,我的前途很珍贵的,李志不配,何路豪也不可能配得上。”

白绪湘死死盯着我,试图从我的神情里看出什么破绽,我无奈的任由她看。

片刻之后,白绪湘继续问我:“何路豪死前被活生生取出了两个肾脏,和李志案一样凶手下手非常干脆,伤口创面极干净,我们推测凶手应当从事外科医生或者法医相关行业,你也是行家,也见过李志的尸体,你应该知道能做到这点的医生不多。”

局里的法医验尸过后给出的意见是,能做到何路豪以及李志伤口这个标准的医生数量极少,在法医印象里几乎都是年纪大些的资深医生了。

但能控制住一个家暴犯、并一击击晕宋识因、方听晚,并把两个人带回凶案现场,凶手的力气一定不小,那些年纪大的医生们不一定能做到这些事。

而宋识因恰好就符合条件,据警方的调查可知,宋识因在医院工作的时候,自己一个人就能把病人搬回床上,力气比一般女性要大不少。

所以白续湘不得不怀疑宋识因。

我有些疑惑,不清楚白续湘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,我毫不介意的继续翻我自己的伤疤:“白警官,在第一次审讯的时候我就说过,我拿不了手术刀了,真的没办法做到你说的那样。”

想了想,我提出建议:“我最新的检查报告是上个月,你们可以向医院申请调资料,或者我再去做个检查也行。”

白续湘似乎就在等我主动提起,她有些歉意道:“不用这么麻烦,只需要宋小姐配合一下就好。”

警方早就调过宋识因的病例报告,对她手的恢复情况早有了解,只是还有些怀疑罢了。

我耸耸肩,并不介意:“好的,不知道白警官想做什么,只要不过分,我都可以配合。”

很快一个装满珠子的碗和一双筷子被放在了我面前,一并来的还有好几个年纪大些的警察,以及一个穿着白大褂看着像法医的人。

他们一齐站在我的面前,有些歉意但不多的死死看着我的手。

是的,白续湘的办法就是让我用筷子夹珠子。

我握了握拳,勉强保持着笑容,难得有些不情愿。

我到底自小就是人人夸赞的天才,像这样把自己的劣处摆在明面上让人观赏、评价,还是让我不可自抑的产生了一丝恼怒。

我状似不在意的笑了笑,无奈道:“好吧,虽然不是很情愿,但是配合调查毕竟是我身为公民的义务。”

我拿起筷子,并不太想露怯,保持稳定,尽量放慢速度,伸手去夹珠子。

虽然我极力自控,但是我的手还是不可控制的轻微颤抖着,我停了停,没有直接放弃,低头去夹珠子。

我还是没有保持住笑容,三年前被媒体夸张成国手、哪怕是最精细的手术都手到擒来的手到了三年后,连几个珠子都夹不起来。

废物。

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无声的评价道。

我放下了筷子,面无表情的抬头:“很抱歉,白警官,辜负你的期待了。”

满室的人都没有开口,目睹天才的陨落无疑是震撼的,当年宋识因的事在网上掀起过轩然大波,这一刻所有人都回想了起来。

是啊,猜测宋识因亲自动手还不如猜测她和人同谋,当年关于她的手,全网几千万人关注,能不能恢复早已有了答案。

法医对白续湘摇摇头,白续湘停顿了一下,干巴巴道:“抱歉,宋小姐。”

我:“那可以请你们先出去吗?”

既然已经被看到了,我干脆破罐子破摔,开口赶人。

哪怕是我,这个时候也想独处调整一下心情。

7.

如我所料,燕衔青没有在我家找到任何证据,我又一次被释放了。

我回到了别墅,别墅各个角落都有被翻过的痕迹,包括我复健室里那数不清的复健器材。

我压了压自己的情绪,我不是一个情绪波动大的人,小时候父母还活着的时候,曾因为我过于冷漠的情绪表达带我去看过医生,医生的结论是我可能天生情绪稳定,但并没有坏处,人生多波折,情绪稳定的人更适合生存。

我不得不说,那位医生果然极有先见之明,如今不就应验了吗?

我干脆坐在地上,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,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后悔。

是的,我双手都受伤了,没可能练左手刀了。

三年前李志来医院找我复仇的时候,当时我并不是一个人,我身边还有个小孩子,我当然可以跑,但是这既过不法律那关,也过不了我自己的道德。

正如我前面所说的那样,我已经记不住我双手抓向那把刀时内心在想什么了,或许我什么都没想,只是想着救下那个孩子,毕竟一双手换一条命,怎么看都是值得的。

我仔细想了想,我应该是不后悔的,那个孩子我认识,那天是她出院的日子,我还没进医院,她就已经呆在医院了,先天性心脏病,好不容易才匹配到合适的心脏,还是我亲自做的手术,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,她那么坚强,不应该这么早夭折。

这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我随意选择的专业而已。

仅此而已。

8.

天网恢恢疏而不漏,这件骇人听闻的连环杀人案最终还是被破案了。

凶手被抓到的时候,正在进行第三次杀人。

而和前两次一样,这一次的被害人同样也曾是加害方。

他曾是个强奸犯。

这次的凶案现场在一处居民楼里,恰好上门的快递员听见了惨叫,又想起近日来的凶杀案,连忙就报了警。

等警方到现场的时候,那个强奸犯已经被物理绝育了,虽然侥幸保住了一条命,但这辈子是做不了完整的人了。

这个案子的侦破无论在哪一方面都引起了极大的关注。

因为凶手是个精神病人,有双重人格的精神病人,杀人时都处于犯病状态,很难界定是否有刑事责任能力。

不过她清醒时倒是对自己的罪名供认不讳,很干脆的全部承认了,并积极参与到审判中。

9.

我坐在客厅,面前的电视里正播放着对凶手的采访。

凶手叫做终秋柏,是我同校的前辈,也曾被誉为天才,但她童年不太幸运,被父亲家暴、目睹母亲被强奸致死,自己辛辛苦苦长大好不容易有个好的前程,又被确诊多重人格,第二人格还有强烈反社会倾向,过于惨烈的经历,倒是让网友对她的经历格外好奇,所以网上一时间到处都是她的身世揭秘。

【记者:“是什么让你犯下这些骇人听闻的案件呢?”

终秋柏接受采访的时候没有犯病,她面容苍白,眼下是遮不住的黑眼圈,她在镜头前歉意的笑了笑,然后深深的鞠了个躬:“我对我犯病之时犯下的错感到很抱歉,对不起,我给社会公众带来了很不好的负面影响,我会积极承担自己该承担的责任。”

记者:“你是否认识被害人,以及被害人作为加害人时的被害人,你犯下这些案子时是否是因为想要帮她们复仇?”

终秋柏摇摇头:“抱歉,我不知道,我只是在新闻上看到过关于她们的相关的案件。”

......】

是的,要说什么相似点的话,李志案、何路豪案以及最后这个强奸犯案都曾在网上引起过热议。

当然,同样的这次的连环杀人案每一桩也都在网上引起了热议。

我关掉了电视,有些感叹,这个世界真的好小啊。

我认识终秋柏,三年前我救下的那个孩子是她的表妹,当年她已经确诊了精神疾病,因为害怕伤害到人,每次出现的时候身边都跟着人,只在病房外看一眼自己妹妹,然后就匆匆离开。

我收回视线,把注意力放回自己手上,我正剥着鸡蛋,不过不是熟鸡蛋,是生鸡蛋。

我剥得很稳,哪怕边看电视边剥也没弄破鸡蛋。

我捏破剥好的鸡蛋,想着终秋柏,在心里感叹了一句。

果然,人啊,还是得多做好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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