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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渊劫难第5章

第5章

牧渊踩着没膝的积雪攀上断魂崖时,暮色正将天幕染成铁灰色。远处寒渊禁地的入口犹如巨兽张开的獠牙,两道千年冰川自山脊垂落,在暮光中泛着幽蓝的冷芒。他握紧苏璃临别时塞来的暖玉,那上面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——三日前她在幽冥洞为他挡下怨灵袭击,如今经脉尽碎昏迷不醒,唯有千年雪莲能续命。

"此去寒渊,十死无生。"慕清寒的警告在耳畔回响,但牧渊仍义无反顾地踏进冰川裂缝。

甫一入内,刺骨寒意便如活物般缠上四肢。洞顶垂挂的冰锥折射着微光,在地面投下森然鬼影。越往深处走,冰壁渐显异色:淡蓝的冰层中封冻着扭曲黑影,细看竟是上古妖兽的骸骨,利齿间还凝结着暗红血珠。牧渊的呼吸在岩壁上凝成霜花,脚下突然传来"咔嗒"脆响——他踩碎的竟是一截人类指骨,骨缝里嵌着天衍宗弟子的青玉牌。

穿过蜿蜒三里有余的冰隧道,豁然现出巨大空洞。牧渊被眼前的景象震得踉跄后退:三百余尊冰雕呈环形跪伏,中心矗立着九丈高的巫神像。神像额间镶嵌血玉,折射出的红光将冰雕映得宛如泣血。

这些冰雕的面容他再熟悉不过——断崖村的猎户老张还保持着递出猎刀的姿势,隔壁阿婶怀里抱着冻成冰块的婴孩,最前排那尊缺失左臂的冰雕,赫然是他父亲的遗骸!冰雕内部脉络清晰可见,原本流动血液的位置已被抽空,取而代之的是细密金丝,如同被蛀空的蝉蜕。

"天衍宗……竟用活人炼丹!"牧渊颤抖着抚过父亲冰雕的裂痕,突然发现所有金丝都汇聚向神像底座。那里刻着巫族密文,他腕间红绳突然迸发青光,文字竟自动浮现在脑海:

"圣体降世之日,窃命者以血饲鼎。冰封非为惩戒,乃待破茧重生。"

牧渊将掌心贴上神像,刹那间幻象丛生——

他看见三百年前的断崖村:巫族祭司们在月夜跳起祈神舞,篝火映照着他们额间的雪花纹印。母亲抱着婴孩跪在祭坛,夜空突然降下冰雹,天衍宗修士御剑而来,剑光过处血染雪原。

幻象陡转,慕清寒的身影浮现。他在父亲尸体旁拾起染血襁褓,指尖凝出冰莲探入婴孩心口:"太渊圣体果然在此,且待十八年后收割……"

"原来我才是祭品!"牧渊嘶吼着砸向冰壁,腕间红绳应声断裂。封印解除的刹那,寒渊地动山摇,冰雕群表面绽开蛛网裂痕,被封存的怨气化作黑雾涌向他体内。

"比预期早醒了三年,不愧是巫族圣体。"

慕清寒的声音自冰穹顶端传来。牧渊抬头望去,这位素来冷峻的璇玑峰主正踏着冰阶缓步而下,道袍上的银线暗纹流动如活物。他每落一步,便有冰莲在足底绽放,莲心却泛着血光。

"为何屠我全族?"牧渊握紧半截红绳,体内巫力不受控地翻涌。慕清寒轻笑挥袖,冰面顿时浮现天衍宗全貌——七十二峰环绕的焚天鼎吞吐血雾,鼎身上缠绕的锁链竟连接着无数修士丹田。

"你以为名门正派靠什么维持修为?"他弹指点向焚天鼎虚影,"每十年需以圣体血脉为引,炼化三千修士精魂。而你母亲……"冰镜映出宗主密室,凌虚子颈侧的冰莲纹与黑袍人如出一辙,"当年为保你性命,自愿跳入鼎中成了药引。"

"闭嘴!"牧渊双目赤红,巫力化作青色火焰裹住全身。慕清寒却露出得逞笑意,噬心蛊纹自牧渊心口蔓延——那所谓的"玄冥剑意"竟是操控傀儡的毒蛊!

两人在冰窟内殊死搏杀:

- 慕清寒的冰莲炸裂时,飞溅的冰屑在空中凝成剑阵,牧渊以巫火熔出豁口,炽焰与寒冰碰撞出漫天蒸汽;

- 牧渊召出怨灵黑雾侵蚀对方灵台,慕清寒却捏碎玉符召出焚天鼎投影,鼎内伸出锁链刺入他琵琶骨;

- 濒死之际,牧渊扯断红绳吞入口中。母亲遗留的巫神精血轰然爆发,寒渊彻底崩塌,慕清寒被冰柱贯穿右胸,牧渊则坠入万丈冰缝……

牧渊踩着冰晶凝结的栈道向深渊行进,靴底与冰面摩擦发出细碎的咔嚓声。两侧冰壁高逾千丈,折射着极光般的幽蓝波纹,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冰层深处窥视。这里的气温低到呼吸都会凝成冰棱,他不得不运转玄冥剑气护住心脉,剑意游走时在睫毛上结出霜花。

转过第七道冰峡时,天地豁然开阔。直径百丈的冰湖如镜面倒扣,湖心矗立着青铜巨门,门环是两条交缠的螭龙,龙睛嵌着血玉,在雪雾中泛着妖异红光。门扉表面镌刻着《天衍镇魔箓》,但牧渊注意到符文的朱砂早已褪色,裂缝中渗出粘稠黑液,落地即冻结成蛛网状冰棘。

"师尊说雪莲生在门后……"他握紧苏璃给的冰魄珠,珠子内里封印着她一缕神魂,此刻正发出急促嗡鸣。牧渊以剑划破掌心,将血滴在螭龙口中——这是慕清寒传授的秘法。龙睛骤然亮起,黑液如活物般退散,门缝中泄出的却不是寒气,而是带着铁锈味的温热腥风。

青铜门内是垂直向下的冰窟,牧渊沿着冰棱攀援时,指尖触到某种凹凸纹路。借着头顶极光俯看,整面冰壁竟嵌满人形冰雕!这些冰雕保持着奔跑、跪拜、仰天嘶吼的姿态,面容扭曲如恶鬼,最骇人的是胸腔皆被剖开,心脏位置换成拳头大的冰晶。

"断崖村先祖……"牧渊认出某尊冰雕的兽皮袄样式,与父亲那件一模一样。冰晶心脏中封存着暗红血丝,他触碰的瞬间,耳边炸响无数哀嚎:"圣子……快逃……他们用我们的血温养冰魄……"声音戛然而止,因为冰窟底部传来锁链拖拽声。

落地瞬间,牧渊踩碎了某种硬物。俯身拾起半块陶片,上面刻着巫族祭祀图腾——三足金乌衔着蛇尾,正是他腕间胎记的形状。抬头时,他彻底僵住:眼前是看不到边际的冰湖,湖面漂浮着成千上万的冰棺,每具棺内都躺着与他一模一样的少年尸体!

湖中央竖立着黑色玄武岩碑,碑文用巫族血书撰写:"天衍窃命,以吾族圣体为薪,燃千年不熄之炉。"牧渊抚过碑文时,冰湖突然沸腾,所有冰棺竖立而起,棺盖齐齐滑落——那些尸体没有五官,面部是平滑的冰面,此刻正映出他背后的景象:慕清寒手持噬魂钉,悄无声息地逼近。

"你以为自己能活着带走雪莲?"慕清寒的噬魂钉刺入牧渊后心,却发出金铁交击之声。牧渊转身时瞳孔已化为竖瞳,皮肤浮现青鳞纹路:"从进天衍宗第一天,我就闻到你身上的血腥味——和屠村那晚的黑衣人一样!"

冰湖爆裂!牧渊体内封印彻底崩解,巫力如海啸席卷。慕清寒袖中飞出七十二道冰符,化作锁链捆住牧渊四肢:"好徒儿,你可是宗主最完美的容器!"锁链收缩时扯碎牧渊的外袍,露出心口处跳动的金色光团——那正是苏璃偷偷种下的护心咒。

"璃儿……"牧渊嘶吼着扯断锁链,巫力凝聚成上古刑天虚影,巨斧劈向冰碑。碑身碎裂时,整个寒渊开始崩塌,慕清寒被冰棱贯穿右肩,却狂笑不止:"看看冰棺里的倒影吧!你越挣扎,离变成怪物就越近!"

在彻底塌陷的冰渊底部,牧渊终于找到那株千年雪莲。可它并非洁白无瑕,而是浸透血色的曼陀罗形态,花蕊中嵌着枚玉简。玉简内传出他母亲的声音:"渊儿,若你至此,说明天衍宗已启动‘换魂术’。速往南疆寻大祭司,唯有巫族圣火能焚尽……"

声音被冰裂声淹没。牧渊吞下雪莲跃出冰渊时,怀中玉简映出最后画面:十六年前,慕清寒将还是婴儿的他交给黑衣人,而那黑衣人褪去兜帽后——赫然是宗主凌虚子!

牧渊贴着冰壁向下攀援,指尖传来的寒意比天衍宗的玄铁锁链更刺骨。这是璇玑峰禁地最深处——寒渊九千丈之下,传说中连元婴修士都会被冻结神魂的绝境。

- 冰层呈现诡异的幽蓝色,深处透出血管状的猩红纹路,仿佛巨兽被冰封的脉络。

- 千万年形成的冰晶如倒悬利剑垂挂穹顶,折射着不知从何处渗入的微光,在牧渊脸上投下蛛网般的碎影。他每呼吸一次,白雾便在空中凝成冰粒簌簌坠落。

- 甬道转折处突现冰笋群,形似跪拜的人形,冰笋芯部嵌着修士残破的玉牌,隐约可见"天衍宗外门弟子"的字样。

牧渊以巫血融化冰层,发现玉牌背面刻着"庚子年七月,采冰奴三百二十人毙于此"。正是断崖村被屠那日。

穿过崩塌的冰拱门,豁然出现直径百丈的冰窟。三百尊等身冰雕呈环形跪伏,中心祭坛上悬浮着拳头大小的血玉。

- 冰雕面容与断崖村村民完全一致:牧渊看见父亲高举伐冰斧的姿势被永恒定格,母亲怀抱着婴儿模样的冰雕,眼眶处却流淌着鲜红的冰泪。

- 祭坛由九条玄冰锁链贯穿地脉,锁链上串着修士金丹,如黑色念珠般缓缓旋转。血玉每次搏动都引发冰层共振,发出类似心脏跳动的闷响。

- 穹顶倒映着星空幻象,但本该是北极星的位置空缺,取而代之的是一枚冰晶组成的莲花印记——与璇玑峰主慕清寒袖口纹样别无二致。

牧渊触摸母亲冰雕时,血玉突然爆发红光。冰雕群集体转向祭坛跪拜,空中浮现巫族密文:"圣体为舟,天衍窃命;破而后立,弑神者生。"

牧渊割破手掌将血抹在冰壁上,密文竟如活物般游动重组,展现出一段被封印的记忆幻境:

- 幻境中是十六年前的断崖村,但此刻的苍穹呈现妖异的紫红色,村民们正在举行某种仪式。三百二十人身着巫祭袍,围绕冰坑跳着禹步,坑底沉睡着婴儿时期的牧渊。

- 天空中降下九道冰雷,慕清寒踏着冰莲降临。他袖中飞出符咒贴于村民额头,众人瞬间化作冰雕,精血被抽离成丝线汇入婴儿心口。

- 记忆最后一幕,牧渊母亲将红绳系在他腕间,自刎前凄然笑道:"记住,你的命是三百二十道冤魂换来的……"

"精彩吗?这场为你编排了十六年的戏。"慕清寒的声音从冰笋后传来,他每踏一步,地面就绽开冰莲花。

- 慕清寒袖中飞出七十二枚冰锥,在空中组成诛仙剑阵。牧渊翻身躲过,冰锥击穿先祖冰雕,炸开的冰雾里竟飘出村民残缺的魂魄哀嚎。

- 当牧渊引动巫血形成护盾时,慕清寒突然结印,祭坛血玉化作利箭贯穿他胸膛。诡异的是,伤口流出的血被血玉吸收,反而使牧渊体内力量暴涨。

- 整个冰窟开始崩塌,慕清寒在狂笑中化作冰屑:"你以为我在害你?不!我是在帮你挣脱天道枷锁……"

牧渊在暴走状态下无差别攻击,冰层裂缝中冲出幽冥寒气,却见苏璃持诛邪剑破冰而来。

- 苏璃的剑光劈开寒雾,露出她惊惶的脸。她身后是被冰封的幽冥海水,无数怨灵在冰面下张牙舞爪,却被她颈间玉佩散发的青光逼退。

- "跟我回去!"苏璃的剑锋在牧渊喉间划出血线,却见他瞳孔已变成妖异的竖瞳。他抬手冻结诛邪剑,身后浮现巫神法相,寒渊彻底崩塌的轰鸣中,她听见他沙哑的低语:"连你……也要杀我?"

- 两人随着冰块坠向深渊,苏璃在失重中抓住牧渊的手。下方突然出现血色漩涡,隐约可见夜无咎的身影在漩涡中心冷笑。

牧渊的靴底碾碎冰晶,细碎的爆裂声在幽蓝甬道中回响。寒渊禁地比他想象得更诡谲——两侧冰壁并非透明,而是浸着血丝般的絮状物,如同被冻结的血管(。越往深处走,寒意逐渐变得粘稠,呼吸时白雾会凝成冰渣坠地,发出类似骨节摩擦的“咔嗒”声。

转过第九道弯时,眼前豁然开阔。

巨大冰窟中央,三百余尊人形冰雕呈环形跪伏。每尊冰雕的胸腔都被剖开,心脏位置镶嵌着拳头大小的幽蓝晶石,晶石内封存着跳动的光点——那是修士的灵根精魄(。冰雕面容鲜活如生,牧渊甚至能看清最前排老者眼角的泪痕,他颤抖着抚上冰面,寒意瞬间顺着指尖钻入骨髓。

“断崖村……”

他认出第二排左侧的冰雕,正是幼时给他烤鹿腿的樵夫赵叔。冰雕右手蜷曲成抓握状,指缝间卡着半枚铜钱——牧渊记得那是赵叔女儿的满月礼,此刻铜钱边缘凝着黑褐色的血痂。

穹顶垂落千条冰棱,折射出森冷磷光。牧渊的视线突然僵住:在冰窟西北角,一尊女性冰雕以守护姿态环抱虚空,她发间别着半截红绳,样式与自己腕间的一模一样。

冰窟尽头矗立着十丈高的碑形冰壁,表面蚀刻着密密麻麻的蝌蚪文。牧渊咬破指尖将血抹在眉心,这是巫族血脉传承的“通灵术”——血红渗入冰壁的刹那,文字开始扭动重组,最终浮现出人族语言:

> “太渊历九百七十二年,天衍贼子以婚盟为饵,诱杀我族圣女。彼等剜圣体之心炼九转玄丹,抽族人灵脉筑登仙台。后世子孙若见此碑,当焚血为引,召巫神法相……”

末尾字迹被利器刮花,仅剩半句残诗:“寒渊埋骨处,犹闻故人哭”。

牧渊的太阳穴突突跳动,腕间红绳突然绷直如弦,指向冰壁底部缝隙。他俯身扒开积雪,挖出一柄青铜短刀,刀柄刻着“牧”字纂纹——正是父亲生前随身佩戴的猎刀(!

“看来你比预期更快觉醒。”

慕清寒的声音裹挟冰渣从身后涌来。牧渊猛然转身,见这位素日冷若冰霜的璇玑峰主,此刻唇角竟噙着扭曲的笑意。他手中托着一盏骨灯,灯芯燃烧的赫然是牧渊昨夜被抽走的半碗血。

“你以为自己真是偶然被救?”慕清寒弹指击碎女性冰雕,冰屑纷飞间露出内部结构——那冰雕腹腔中嵌着青铜锁链,末端连接着巴掌大的玉瓶,瓶中滚动着暗金色液体,“从你踏入天衍宗那刻起,每滴血、每缕灵气都被炼成‘太渊髓’,供宗主突破渡劫境。”

牧渊的瞳孔收缩成针尖。他想起每月朔月吞服的冰魄丹,想起灵力运转时的滞涩感,想起苏璃说他“经脉如被虫蛀”……原来自己早就是砧板上的鱼肉。

“轰!”

慕清寒袖中射出九根噬魂钉,钉身缠绕紫黑煞气。牧渊翻滚躲闪,原先立足处的冰面被腐蚀出焦黑孔洞,渗出腥臭黏液。他趁机掷出青铜短刀,刀锋没入慕清寒左肩的刹那,对方伤口却涌出冰晶而非鲜血。

“可怜虫。”慕清寒嗤笑,周身皮肤龟裂脱落,露出内里琉璃般的冰肌玉骨,“早在三十年前,我的肉身就已献给寒渊。现在这具躯壳,是用你族人的灵脉重塑的——”

牧渊的嘶吼震落洞顶冰锥。他体内巫血彻底沸腾,双瞳化作赤金色,掌心爆出吞噬漩涡。慕清寒的右臂被绞碎成冰粉,却在下一秒重组如初:“没用的,寒渊不枯,我身不灭。”

战斗余波引发连锁反应。碑形冰壁开始龟裂,三百尊冰雕接连爆开,被封存的灵根精魄如萤火升腾,在穹顶汇聚成璀璨星河。牧渊趁机扑向慕清寒,任由三根噬魂钉穿透肩胛,死死钳住对方咽喉。

“你以为宗主为何留你性命?”慕清寒的笑容愈发癫狂,“你的心脏才是真正的阵眼!当寒渊吞噬足够多的绝望与愤怒,就能炼成……”

话未说完,牧渊已扯断他的琉璃脊骨。整个冰窟开始崩塌,冰川断层相互挤压,发出巨龙哀鸣般的轰鸣。在坠落的冰雨中,牧渊瞥见洞口处苏璃苍白的脸——她手中的诛邪剑正对准自己心口。

寒渊深处·冰晶迷阵

牧渊踏着万年玄冰铺就的阶梯下行,靴底与冰面摩擦发出细碎的咔嗒声。两侧冰壁折射着幽蓝微光,无数棱柱状冰晶倒垂如獠牙,寒气凝成的白雾在膝间流淌。他伸手触碰冰壁,指尖传来刺痛——这些并非普通寒冰,而是掺杂了修士灵力的"封魂冰",历代擅闯者皆被冻结成冰雕永囚于此。

转过第七道螺旋冰阶时,眼前豁然开朗。直径百丈的冰窟中央,三百尊人形冰雕呈环形跪拜,他们的面容定格在极度惊恐的瞬间,冰层内封存的血丝如蛛网蔓延。牧渊踉跄着扑向最近那尊冰雕,融化表层的冰霜后,赫然露出断崖村猎户张叔扭曲的脸。

"天衍宗……"他喉间挤出嘶吼,掌心燃起的巫火将冰窟映得忽明忽暗。火光扫过穹顶时,大片密文在冰层下显现——那是用巫族古语篆刻的《祭天诏》:

-*"太渊圣体降世日,玄冰锁魂三百年。

天衍窃命逆阴阳,唯有焚心破诸天。"**

慕清寒现·生死博弈

冰晶碎裂声从背后传来,璇玑峰主慕清寒踏着冰雾现身。他银纹道袍上的符咒亮起,十二枚冰魄针悬浮身侧:"你比预期早三日抵达阵眼,看来苏璃那丫头伤得很重?"

牧渊挥袖震碎三枚冰针,巫火化作锁链缠向慕清寒:"你们用断崖村百姓喂养冰渊?"

"喂养?"慕清寒轻笑,指尖点向跪拜的冰雕群,"是他们自愿献祭。毕竟能成为巫神复生的容器,是蝼蚁的荣耀。"

冰窟突然剧烈震颤,慕清寒脚下的冰面裂开深渊,九条玄冰锁链破空而出。牧渊腾挪闪避间,锁链击碎数尊冰雕,飞溅的冰渣在他脸颊划出血痕。那些破碎的冰雕内腔竟布满血管状红丝,正将某种能量传输至地底。

"看见冰层下的血髓了吗?"慕清寒操控锁链结成囚笼,"每具冰雕都是活阵眼,他们的精血通过封魂冰汇入巫神祭坛——而你是最后一块拼图。"

巫血暴走·冰渊崩毁

牧渊胸口的巫纹骤然发烫,体内灵力如沸水翻涌。他嘶吼着扯断两根锁链,玄冰碎片在巫火中汽化成猩红雾霭。慕清寒趁机将冰魄针打入他灵台,针尖触及巫纹的刹那,冰窟顶部的冰晶穹顶轰然炸裂!

无数冰棱如暴雨倾泻,牧渊在碎冰狂潮中瞥见震撼景象:

地底千米深处,直径三十丈的血色祭坛缓缓旋转,三百道血髓光流正注入坛心冰棺。棺中女子与他容貌七分相似,腕间缠着半截褪色红绳——正是他梦中反复出现的母亲。

"现在明白了吗?"慕清寒的声音带着癫狂,"从你出生那日,宗主就计划用你唤醒巫神。至于断崖村……不过是饲养容器的羊圈罢了!"

牧渊双目淌出血泪,巫火彻底失控。冰棺在烈焰中迸裂,母亲遗体化作光点融入他体内。整个寒渊开始崩塌,慕清寒被倒灌的幽冥海水卷入深渊前,将噬心蛊种入牧渊心脉:"去吧……去成为焚尽天地的火种……"

风雪别离·苏璃抉择

牧渊冲出冰窟时,暴风雪正肆虐天衍宗。他在山门处撞见浑身是血的苏璃——她发髻散乱,诛邪剑已折断,正被五名戒律堂长老围攻。

"快走!护山大阵启动了!"苏璃将染血的剑鞘抛给他,袖中飞出符咒炸开雪幕。牧渊抓住她手腕跃上悬崖,身后千米冰峰正逐节崩塌,雪浪如白色巨兽吞噬楼阁。

二人在暴风雪中逃至断魂桥,苏璃却突然抽回手。桥下万丈冰渊泛起红光,护山大阵的结界正快速闭合。

"带着这个。"她扯下颈间玉坠塞给牧渊,转身迎向追兵,"玉坠里有我三魂之一,若你将来……"

话音未落,凌虚子的焚天剑已贯穿她胸膛。牧渊嘶吼着欲冲回去,却被苏璃用最后灵力推过结界。他隔着逐渐闭合的光幕,看见她唇语道:"别忘了我喜欢……梨花糕的味道。"

终局伏笔·幽冥启幕

牧渊坠入幽冥海时,怀中玉坠亮起微光。海水中的怨魂不敢近身,因他周身缠绕着巫神残念的黑雾。海底深处传来夜无咎的笑声:"现在愿意修《噬灵诀》了吗?"

他握紧玉坠和半截红绳,望向海面倒映的血月。寒渊崩塌释放的巫神之力正侵蚀三界,而天衍宗方向升起九道金色光柱——那是凌虚子启动"造神计划"的信号。

"我会吞噬整个天衍宗。"牧渊瞳孔转为暗金色,脚下海水凝结成冰阶,"但在那之前……"他咬破指尖在眉心画出血符,"先教我怎么煮梨花糕。"

(第五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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